环球财经：突破国企革新理论的误区
来源：哈尔滨电气集团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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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布时间：2013-03-21
中国国有企业革新乃是一项前所未有的庞大事业。自2004年“郎顾公案”所引发的国企改制大讨论已经延续了多年 ，主流经济学家的革新药方受到猛烈的批评。可是 ，批评者最终照旧要面临制度操作层面的拷问。一些人甚至选择重新回到已往 ，从经典理论中去寻找谜底
国企革新 ，没有一般的笼统原则可供推理得出结论 ，他必须是在充分了解现实情况和差别规则下的社会结果之后 ，进行审慎判断和权衡的问题。那种寻找一个原点然后演绎推理获得实践结论的意识形态挂帅的硬性思维是造成中国国企革新种种问题的原因。
经济学家主导的国企革新理论
中国经济革新以来 ，是经济学家大行其道的年代 ，国有企业革新的理论主要是经济学家提供的。张维迎教授的企业理论及有关中国国有企业革新的研究结果在海内外学术界、中国政府有关部分和企业界有着广泛影响。这里以张维迎教授的看法为例 ，“最重要的问题是：我们应当接纳什么作为评估国有企业革新效果的标准？在我看来 ，恰当的标准应当是一个定性的指标 ，而‘公司治理结构’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张维迎的结论是中国的国有企业没有解决经营者的恒久激励问题和经营者的选择问题。为了解决经营者选择问题和恒久激励问题 ，选择经营者的权威必须从政府官员手中转移到真正的资本所有者手中 ，因此 ，必须对国有企业和国有银行进行私有化。
经济学的局限性
运用经济学理论必须注意理论科学与实践科学的区别。理论科学和实践科学 ，差别于理论科学和应用科学的区别。实践科学（政治、执法、治理科学属于实践科学）有其独立的原理 ，不依赖于理论科学也不是从中推导出来的；应用科学依赖于理论科学 ，在顺序上是后于理论科学的。
经济学的结论基于演绎逻辑并经严密的推理而获得 ，这是它的优势 ，但也决定了经济学是一门理论科学。中国经济学家在应用西方经济理论讨论中国问题的时候 ，是过于理论化的。经济学的严密性和结论简直定性 ，导致了中国建议政策的经济学家和政策制定者很是自信 ，这是很是不幸的。经济学理论无论如何取代不了具体的判断。国有企业的问题 ，经济学理论不可直接作出对具体问题的判断 ，因为具体的判断应基于综合审慎的考虑 ，而不是笼统理论的推理。不明白自身理论的局限 ，是中国经济学家丧失社会信誉的原因之一。
国企实践状况和笼统理论差池应
从政策、执法、老例的角度看 ，所谓的国有企业制度在中国是由一系列差别的规则组成的 ，在差别地方、差别行业规则可能又不相同。事实上我们无法界说什么是国有企业制度——除了在理论上笼统之外 ，但其理论笼统和理论推理并不可直接用在现实当中。
从企业内部治理角度看 ，国有企业的治理需要高度的实践智慧和审慎精神。中国国有企业在现实中不但作为企业保存 ，并且担负着大宗的社会责任；在治理上没有完全脱离行政色彩。国有企业既要实现经济效益、创立利润 ，又要兼顾巨大的社会责任 ，还要应对中央和地方政策的变迁 ，所以经营治理的难度实际上比其他类型的企业（外企、民企）要大 ，国有企业的经营治理人员在事情中受到的挑战也大。鉴于这个现状 ，企业的监管、企颐魅战略制定、机制调解等经营治理行为就不可完全凭据经济学或治理学教科书以及外国企业为样本进行。
国企革新适用“案例要领”
政策、执法和治理这是实践科学领域的问题。中国国企革新泛起的问题与缺乏对企业自己及其所处特殊情况的考虑有关 ，与政策、执法、治理事情中的思考问题方法有关。
笔者认为 ，接纳案例研究的要领来阐释国企革新问题是适当的。在实践科学领域 ，案例要领具有一般性的意义。实践中的理论或原则本是从经验中总结出来的 ，是适应于具体情况的 ，一定要仔细区分具体情况的相同和差别。
所谓“案例思维”要领：是以问题为导向 ，在具体的情境中寻求创立性突破困局的要领。它很是阻挡依据西方的成型理论 ，简单地推理出一些实践上的结论。
“案例要领”是在充分了解事实的基础上 ，参考一切可参考的先例和理论 ，创立性地给出实践中的结论。“案例要领”不是先剖析理论 ，然后将案例作为理论的注脚；相反 ，通则或理论自己是从案例中提取的 ，通则的有效附着于具体的情况。在这个历程中 ，西方企业治理理论和经济学理论实际上被吸收了 ，但制止了教条主义的过失。中国人治家、治国、治兵、经商的乐成与失败先例被充分地参考 ，历史中蕴涵的智慧被吸收到这个历程中。
法人看法的性质
从“绝对所有权”看法和“局部利润最大化”为逻辑起点的推理要领将陷入制度建设上的误区 ，国有企业的革新尤其如此。
在执法上 ，执法主体以及主体的关系如何建立是重要的问题。具体到国企问题上是：适当的国有企业法人制度如何建立？国有企业法人同其他主体间的关系如何建立？我们需要国有企业革新的执法理论：一种精致的产权理论、法人理论和政府权力界限的理论。
要建立现代企业制度 ，需要深刻理解“法人”这个执法看法 ，从“法人”这一看法的起源和生长看 ，现代企业制度的建立不是个人工业所有权的逻辑延伸。恰恰相反 ，法人看法是对绝对个人所有权的背离。不是将企业资产量化到个人 ，就可以建立起现代企业制度。
法人看法的实质在于 ，保存着一组独立的权利和义务以及一组资源和利益 ，既不可将其分派给单个的自然人 ，也不可在一批人中间进行分派。法人行动者的这些特征关于社会组织的运动至关重要。
法人这一看法既差别于自然人 ，也差别于国家。自治都会、教会是较早泛起的法人类型 ，企业法人如股份有限公司反而是较晚泛起的法人类型 ，并且是在借鉴前者的基础上生长起来的。法人工业权利是独立的 ，尽管可以同个人工业权利类比 ，却不可化约为个人工业权利 ，法人不可化约为组成它的个人。
关于国有企业 ，一些理论一直谈论所有者缺位和产权清晰的问题。可是所有的法人 ，都是所有者缺位的 ，股份有限公司和国有企业面临同样的问题。因为法人严格来说是不保存所有者的 ，法人是个执法主体 ，是人而不是物�？雌鹄� ，要澄清的是其他主体和法人的关系问题 ，或者说是“产权”问题。事实上 ，只有“权利束”而不是“绝对所有权”的逻辑 ，才华建立起合理的执法关系 ，才华建立法人主体自己。
权利束和绝对的所有权
什么是适当“产权”看法？有着两种差别的理解：权利束和绝对的所有权。在前者的理解中 ，产权规则实际上调解的是主体与他所享有的权利之间的关系；后者强调的是一种人与物直接面对的关系 ，重点是人关于物的控制。前者所强调的是人与权利的关系 ，这种权利是主体关于客体（物）所享有的权利 ，重点是关于权利的掌握 ，而不是关于物自己的控制。前者在人与物之间加入了“权利”这一媒介 ，从而使人与物的关系间接化 ，认为“产权”制度是关于工业的诸权利的制度而不是“工业制度”。在前者的理解中 ，产权只是为了更便当地表达那些权利束而创立出来的总称术语 ，并非什么特定的权利；但在后者 ，产权被理解为所有权 ，所有权是一种绝对的权利 ，古板民法教科书对所有权的经典界说中就将“绝对性”列为其首要特征 ，所有权居于其他权利之上 ，相关于其他权利来说 ，它是决定性的 ，许多其他权利都受它的制约或从中派生出来的。
中国今世经济学家所说产权实际上是绝对所有权看法。这是一个纯粹的理论假设 ，只有在那个假设的逻辑空间内才华进行逻辑推演。这是从现实生活中某些权利关系中笼统的 ，但却是不正确的笼统。绝对所有权逻辑历来就不是合理的执法思维 ，不可凭据理论中假设的产权制度和公司治理结构 ，以规范为(博客,微博)名强行要求现实。我们认同在某个执法客体上有权利束保存 ，即相关各方事实上划分占有利益和权利。要害是哪一方可以做什么事情 ，其限度是什么 ，这只能在具体中回覆。如何调解这些庞大的权利？是凭据笼统的理论效劳照旧遵循实事求是的原则来效劳？
国有企业革新的问题 ，权利束的看法是很有资助的 ，因为实际也保存同一工业多个有权利者的情况。因此对一个国有老企业而言回首历史是很须要的。国有企业的职工是否也有尚未用执法语言明确剖析的权利？企业中一代代的职工是否也拥有某种权利？种种权利的事实状况是什么样的？对一个企业而言 ，名义上是国有的 ，但实际上可能是中央属的、省属的、市属的等等 ，政府具有一种支配权 ，可以收税、可以任命领导人、可以要求企业担负特界说务等等 ，但这是否意味着这些支配者就可以随意卖掉这些资产？
澄清全民所有或国家所有的看法
需要澄清的是 ，国家作为股东的工业权利的性质 ，只能体现为政府的公共权力 ，不可等同或类比于私人（自然人和私法人）的工业权利。人们思维中的一个误区就是以为可以像个人工业权利、法人工业权利一样谈论国家工业权利或所有权 ，而没有仔细区分两者的差别。
国有企业的国有寄义是政府可以对其行使差别于其他企业法人的公共权力 ，可以要求差别的义务 ，正如执法可以对军人作出差别于普通公民的义务。国家所有权被作为民事工业权利理解的一个结果就是 ，国有企业革新历程中我们不得不把国家所有权商业化。我们接纳的政策不是去约束国家所有权 ，而是不绝使之商业化 ，把已往对国家所有权有所约束的一些制度作为公司化革新的障碍和枷锁抛弃了。这造成政府或政府的部分在拥有公共权力的同时 ，自身却像作为普通法人经营其资产那样看待名义上是国有的企业。可是国有的寄义如果不做民事工业权利性的不适当理解 ，而是理解为政府的“公共权力束” ，那么政企不分并非是“国有企业”的一定结果。对国有企业 ，政府使用公权进行特别的约束 ，既有充分的理由 ，也有富足的手段 ，这样做不会重蹈计划经济的覆辙 ，也真正能够做到政企疏散�；剐枰霾挂坏� ，随着政府性质的差别 ，如不是全国性政府 ，而是区域性功效的地方政府 ，关于企业行使的权力 ，可以接近于类似的股东权利。
企业法人的形态可以有多种
我们知道 ，尽管企业法人的股东 ，严格说拥有的并不是对企业的所有权 ，股东权利也只能凭据权利束的看法才华理解 ，在所有权意义上 ，任何法人都是所有者缺位的；自治都会、教会、医院、大学等法人不像典范的企业法人如股份有限公司 ，缺乏最后的剩余索取权的人——股东 ，可是许多运转却十分乐成 ，有的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千年老店。在执法意义上 ，非企业法人的看法更笼统 ，因为它仅依靠一组工业权利和运转程序就可以了 ，缺乏典范企业法人具备的股东这个因素 ，那么是否企业法人的建立也可如此？或者至少不见得必须是股东为法人治理结构的惟一起点？现实生活中有这样的例子。
华盛顿大学法学院教授郭图画曾指出 ，国家所有权与个人所有权简直有很大的区别 ，可是不应太过强调这种区别的重要性。有人阻挡国家所有权是因为这种所有权下缺乏最后的剩余索取权的人 ，人民是一个笼统的看法 ，并不是每个具体的人都能拿到具体的一份剩余。可是 ，在差别的国家 ，也有类似的没有最后剩余索取权的人的组织 ，他们在商业领域的经营是乐成的。美国加州的退休基金会就是一个例子 ，这个基金没有最后的受益人 ，换言之 ，这个基金会只有署理人 ，没有委托人�；鸬氖芤嬲呤窍衷谕诵莸幕蛘呓诵莸恼凸笠档墓驮� ，这些退休者无权选择基金的经理人 ，而是由加州政府来选择。这个基金类似国家所有权 ，没有最后的所有者 ，不过它在商业上很乐成。在美国另有许多非营利性组织 ，如医院 ，他们能够与营利性医院竞争。这些例子说明 ，纵然没有最后的所有者 ，有些组织仍然是能够乐成的。有没有最后受益者并不可决定一个组织是否乐成。
1976年 ，联邦德国公布了一项内容广泛的加入决定法。它把新的权利授予工人。这项执法（起源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 ，英国占领德国期间某些工业部分应用的执法以及德国工人协会早年的古板）在两个条理上导致了一系列变革。
第一个条理是董事会 ，凭据加入决定法 ，至公司的董事会由20人组成 ，其中一半应是股票持有人代表 ，另一半是雇员代表。加入决定法详细划定了雇员代表的选举程序。这一执法还划定了董事会在法人组织中的作用。
第二个条理是事情场合 ，加入决定法要求建立工人委员会 ，划定了选举工人代表的程序和工人委员会的权限。加入决定法中工人委员会的部分权力原属治理人员。
联邦德国的加入决定法（在斯堪的纳维亚也实行了）反应了西方社会（特别是西欧）寻求工业民主的普遍动向。而在这一执法和动向的背后 ，是法人看法的演变 ，它与上述法人组织中自主精神的生长为同一趋向。
局部利润最大化问题
在国有企业革新中 ，一种看法是将效率理解为单个企业的利润最大化。
批评局部利润最大化也是对国有企业革新思路的检讨。英国经济社会学家罗纳德·道尔在《企业为谁而在——献给日本型资本主义的悼词》一书中尽力阻挡美国式的股东所有制企业治理结构 ，力主日本一经大行其道的“准配合体企业”或“利益相关者企业”。他提出 ，附加价值是适用于利益相关者企业的一种会计要领。所谓附加价值是指企业购置的原质料、部件、能源、咨询效劳等本钱与销售收入之间的差额�；谎灾� ，附加价值是企业运用从股东和银行获得的资本 ，通过治理者、技术人员和从事效劳与生产的劳动者的脑力和体力劳动者所创立的价值 ，即 “附加”在原质料上的价值。附加价值分派体现的是附加价值之中分派给企业内部人员的部分 ，以利息的形式分派给银行的部分、以税金的形式分派给中央和地方政府的部分的比例。
从附加价值的角度看 ，由于中国国有企业一经给大宗员工提供了的稳定生活与福利 ，使大批量的人生活得体面 ，而不是让少数人奢侈；另外国企缴纳税金占其利润总额的比例远远高于私营与外资企业 ，因此国企并不像主流经济学家认为得那样低效率。
一个综合性的思考框架
框架的作用是描述性的 ，也就是说 ，不是一个规范性的可从中获得具体结论的原理或标准性质的工具 ，描述的是思考中形式方面的工具。思考问题方法的转变就是在实践领域中不可理论化演绎性地想问题。上面图中三者之间是相互互动的关系 ，权利束、权力束的组成成份和各方权利、权力的平衡 ，形成了企业法人的治理结构 ，因此 ，我们认为企业法人的形态、企业治理结构没有惟一的标准。
在图中 ，我们将企业绩效用企业利润和企业社会责任两方面来表达。将企业的社会责任和利润配合放在一起考虑 ，是因为我们认为企业在现实当中更是一个社会性组织 ，是整个社会的一部分。既然企业是社会的一部分 ，就自然应该同时担负社会责任。关于国有企业来说 ，这种社会责任更大一些 ，资本的逻辑不可占据主导。因为中国的国有企业在降生那天起 ，就被看成是全社会所共有的 ，为全民族效劳的 ，在其生长历史中 ，从资金、技术、人员、治理机制等各方面都是凭据上述的组织目标来设计的。国有企业对社会和自己的职工都担负着很大的责任。中国的国企、日本的会社、美国的基金会 ，差别水平上都是各自民族命运的担纲者 ，都需要突破狭隘的资本逻辑才华够真正理解 ，才华不绝改善自身而不是被扑灭。
我们不但要在理论中考察 ，更要从实践出发 ，综合考虑问题 ，全面视察企业 ，从而找到解决问题的要领。相信这种要领一定是解决阶段性问题的要领 ，关于一个现实中一直运转着的企业来说 ，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的要领是不保存的。
对中国企业形态的生长而言 ，对国有企业革新而言 ，应充分利用中国既有的制度资源和文化资源建设法人实体 ，进行制度立异 ，在“具体”中建设权力和权利关系。中华民族的再起 ，中国人民福祉的提升 ，需要中国国有企业的强健生长 ，一切国企成员特别是领导层 ，当知道自身任务之艰、使命之重 ，自当高昂 ，不可妄自浅薄。
（本文章摘自2013年《环球财经》三月刊 作者：刘海波）